yaoyao1114

【log蛇】论战争

闲时匿:

算论家庭的补充,现代架空


不仅热爱上写年少轻狂的罗格,还乐衷于没完地搞中国式家长的梗

我不应该写cp文,我为什么不去给妇女家庭杂志投稿【。

总之,是写了论家庭之前的罗格,更加年轻,更加……我们走了一些弯路,以及最后和解的罗蛇。大概战争总要有个了结

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 罗蛇cp到底画风怎么回事

罗蛇三论变成了罗蛇十几论,这里没有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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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不可避免,父母和子女的战争,自由与期望的战争。打一生下来就开始了。


(一)童年


罗格知道自己是个大蛇丸做出来的好玩意儿。


对,是做出来,不是生养出来;是个玩意儿,不是什么儿子。

如果说罗格曾经有过什么幻想,那只是年轻不懂事从小养在蛇窝里,没见过正常家庭父慈子孝是个什么模样。父不父,子必然不子,罗格咬定自己不认这个家长都是大蛇丸一手的功劳。他打小生在培养皿,长在实验室,营养液浇灌,生物电催熟,见水月的次数都比见自己的父亲大蛇丸要多。

打他有记忆,总是水月耷拉着眼睛过来叫他起床,牵着他的手去实验室里找大蛇丸。他名义上的父亲把键盘和显示屏当做他的亲生儿子,眼睛不眨地摆弄着一桌子科学仪器,只有见他过来,才嘴上亲切又温柔地叫他的名字,手里却是要他接着完成的一连串项目。


挺残忍的,至少罗格这么感觉。他曾经试图把这种残忍解释为父亲对子女的严厉,是为他好。可是打着爱的旗号就能让父亲把几岁孩子从三楼上扔出去吗?

那这个家的爱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些。他当时被摔得三节脊椎错位,小腿断裂的骨茬刺出皮肉,血淋淋地卷着,哭得几乎断气。大蛇丸倒是立即就冲过来,把他抱到水月早预备好的手术台上。接下来的一星期,大蛇丸都在强化和修复他的脊柱,修补创口,又增加柔韧度和弹性。

罗格眼睁睁看着自己就像游戏里的装备战甲,被大蛇丸一阵叮叮咣咣地升了级,强化+5%,敏捷+4%,力量+5%。哦。


升级后的罗格不怎么哭了,就是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发呆。天花板白愣愣的,一点光斑晃过来又晃过去,是一个下午。

光斑消失的时候,大蛇丸会再来一次,手上端着黑糊糊一碗药汤。罗格眼睛不眨就会一口气喝光,然后咽到肚里才打舌根底下渗出苦来,他茫然无措地歪了歪嘴巴,刚要咧开,大蛇丸眼明手快地塞了一颗糖,没发出来的哭声就彻底被扼杀在摇篮;罗格砸着嘴里的一点草莓味,心满意足,在父亲怀里睡着了。

小孩子最容易哄好,只要给一点甜头。他们的记忆与身体的恢复能力成反比,是最能拿捏的时候。

光斑总会从离开的地方又出现,一闪一闪在他头顶。所以那时候罗格为了吃颗糖,大蛇丸说什么就做什么。

然而越到他长大,大蛇丸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下手越发过分,有次哄骗着他泡冰水,罗格一下水,大蛇丸在上面揿了什么按钮,一道罩子就锁住了他。


大蛇丸转身离去。罗格全身冰得打颤,扑倒水池边缘,手掌拍打着密封的玻璃。

父亲!

他叫大蛇丸父亲,口腔的热气把玻璃弄的模糊一片,只能听到匆忙离开的脚步声。他全然无措,脚底一时忘了蹬水,整个身子栽进水池里,冰水呛进肺叶,火辣辣地疼。他才发觉自己仿若在一个囚牢里,水池深不见底,上面严密地罩着钢化玻璃。冰块是源源不断加进去的,水温永远维持在零度,他需要不停尽力划动四肢。

他一直在努力,可这并不能让他热,也不能让他摆脱冷。他的父亲究竟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实验室连灯都熄了,他根本不知道大蛇丸在哪,还在不在注意他。

父亲。

他轻声说,回答他的只有周遭吞没的冷和黑。他开始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永远沉没,像一艘在冰山上撞毁的游轮,永久沉浸在冰冷的海底,连点水花都不会浮起来。这绝望让他生出狠来,拼着最后一点气力游到边缘,用头,用肩膀,用手肘击碎了钢化玻璃罩。

他带着一胳膊血和脱臼的关节爬出去在监控室门口堵到大蛇丸,毫不在意大蛇丸惊讶里甚至有点赞赏的目光,从头上把他给自己的传感服扯下来,一摔在他脚边。


“我不干了。”

全身冻得发紫的小孩异常冷静地站在科学家面前,我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小白鼠。我不要再吃你的糖。


这是罗格第一次离家出走。


(二)在人间

那一次离家出走让他认识了Lyce,一个同样离家出走的半大孩子。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回事?都有离家出走综合症吗?


十二岁的log和十三岁的lyc都经历了被网吧撵出去,又没有证件不能住宿,只好被迫在公园的长椅上和一群流浪青年分享一罐头盒的火苗。他们两个怯生生地伸手取过分给他们的热水时手指碰到一起,互相警惕地看了一眼——这么一眼倒是看对了。


整个公园的流浪汉就属他们最年轻。或者说,小得过分。

比起log一脸阴沉又顶着一头白发,Lyce是个看起来就乖巧听话的小正太,身上规规矩矩穿着背带裤和铜扣小皮鞋,然而他当着log的面脱掉一只,又脱掉另一只,抡着胳膊要把它们丢到湖里。

水花噗通地炸开一朵,lyce兴奋地对log喊,你看!

Log觉得这有点傻,可黑洞洞的湖面被忽然打破的感觉让他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他接过lyc的另一只鞋,一抡胳膊,噗通!

扔得更远更响,lyce兴奋地直拍手,然后扯掉袜子,赤着一双脚踩在湖边的草地上,草叶钻出他的脚趾缝。

“这多舒服呀,”小正太笑嘻嘻地说,“皮鞋磨得我脚后跟痛。”

“我喜欢草,喜欢泥土和地面,我们就是一群猴子,我们曾经不用装模做样地穿衣服,你看过猴子穿衣服吗?就算穿西装打领带,我们还是一群猴子。”

Log对这个小男孩莫名地产生了好感,虽然他不太懂猴子和西装,他比较了解小白鼠。

他们坐在入夜湿漉漉的草地上,泥土反着冰凉的潮气,可兴奋劲上谁都不在意。他们捧着水杯,交流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不时喝一口水。Log也知道不能把大蛇丸的信息泄露出来,就只含糊地说自己的父亲是个科学家,可是严厉得过分了,要他做各种几乎不能完成的事,而且他感受不到父亲在爱他。

“他们才不爱我们,”这话像是戳到了痛处,Lyce的情绪激动起来,“他们只爱自己心里计划好的那个孩子,你的父亲严厉,我的父亲更严厉,他是个军人……老天,你知道吗,我在自己的家里,吃饭之前双手还要放在膝盖上,背不能靠到背板,要等他拿起筷子才能紧跟着吃饭,整个过程一声都不许吭——你问我出声会怎么样?你试过军队的武装皮带吗?有我手掌这么宽,握在我爸的手里,啪地一下打在我屁股上。毫不夸张,我可以一个星期都不敢坐椅子。”

Log想了一下那皮带的滋味,打了个冷战。虽然他骨头也断过,倒没被大蛇丸施加过什么体罚,都说人很容易感受到比下有余的满足,log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算太可怜。

夏夜的风渐渐加重,孩子和青年们挨挤在一起,在躺椅上胡乱睡着了。


然而log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躺椅上。身下是柔软的床铺,他疑惑地爬起身,大蛇丸正拉开一侧的窗帘,大面积的光投射进来,刺得罗格眯了一下眼睛。

然后他变得气极了:“你干什么把我带回来?”

大蛇丸毫不在意地坐在他旁边,制止了他要跑下床的动作:“外面很冷,你穿得不多,过夜会着凉。”

罗格气得要笑,把我扔在冰水里就不会着凉?

他剧烈地在父亲的手臂间挣动,像头暴躁的小兽,拼命要脱离钳制,大蛇丸似乎有些束手无措,松开他支起下巴考虑了一会,慢慢开口:“之前的实验对你消耗很大,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会。其实之前的实验很完美,你比我预想的要更耐久,而且最后还出乎意料地让我惊艳了一下。”

孩子的脸色越发难看。大蛇丸只好又接下去:“……不要生气,我的孩子。我想了一下,你对我的信任感降低了,大概是由于我的情感投入不到位,且家庭角色存在缺失导致的。之后我会尽力多抽时间陪伴你,同时像一个父亲和一个母亲,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讲给我。”

他过去拉着小小少年的手,罗格挣动了一下,就没有再吭声。

“你看,毕竟我是你的家长,是你的父母。“


后来罗格想起这段公案,觉得大蛇丸真是不懂什么叫危机公关。他单方面拍板定论的“情感投入”依旧和罗格自己无关,是个一厢情愿的包揽。还是拿他当小白鼠,实验不成功,就修改一些参数,他可怜的父亲大概也只会这么爱一个孩子了,要把什么投入量都修正得完美无瑕,再提供给他。


于是离家出走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东西上瘾。


这次离家出走来得更加突然和谋划已久。罗格迅速地趁大蛇丸更换身体的间隙,带着早收拾好的行装,开着地库里的摩托车,飞一样冲出家门。他是要飞的,两冲程的机车直接推到最高档,让他有一瞬间的脱离躯壳,风尖啸着刮过他的耳朵,他兴奋得过分,要对着世界大喊大叫,仿佛多年前把皮鞋扔进湖里的小孩子。

那一朵水花炸开了。你贪图新鲜抽了同伴递过来的第一支烟,嘴上说着只是尝尝,可你记得那滋味,记得他怎么排忧解难,你就不会拒绝第二根。

它不是一个结果,更像是个起点。


这次他躲得够远,准备也充分,大蛇丸果然没找到他。十六岁的log活泼又愤怒,向外界不管不顾地拼闯,他不怕头破血流的伤,大蛇丸对他就好像炼一炉钢铁,沸了又冰,焚烧又淬火,千锤百炼地打成他想要的模样,最后这具身体无坚不摧,他大蛇丸也就满意。所以log作为一条钢,很有一条钢的自觉,更何况他还是条摒却杂质的纯种不锈钢,不止不必精心爱护,还可以随意糟蹋,踩在鞋底下边,横竖怎么也弄不坏。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迅速和一些同样躁动不安的青年们厮混到一块,他们都搞地下摇滚乐,又是一群机车党,很有些聊得来的话题。


那些青年们都很羡慕log的雅马哈,log自己想不太起来大蛇丸为什么会答应给他买台机车做生日礼物,好像自打离家出走一次,他就变得极容易被满足,倒是像个溺爱的样子,但他不在乎了。

他们总在半夜飙车到山顶,沿着黑漆狭窄的盘山道,像开过一段死亡之路,然后就到一个人在山上的私人别墅里胡天黑地闹,放着最大声的摇滚乐,死亡摇滚,迷幻摇滚,重金属,什么都好,整夜地讨论政治和电影,房间里到处扔着大麻烟和致幻蘑菇。

有次他们搞的太嗨,兴奋劲上来,一个人忽然提议说,不如我们来穿孔吧。众人都热烈附和,log也跟着他们闹。这些东西对他新鲜得要命,虽然知道没什么用处,可凭什么件件事情都要有意义?他就偏想做些没用的事。

一个光头小年轻拆开一盒一次性针头,挨个分下去,这帮年轻人就各自用打火机烧了,然后嘻嘻哈哈地往自己身上穿孔,又给别人穿,每个人都搞了十来个。

Log也差不多,这感觉很奇妙,幻觉让他的动作飘忽又缓慢,疼痛早就不存在,只有皮肤被针头挤压变形,破开,让金属热辣地刺进皮下,把皮肤撑开一块,然后又在弹性里自己缩回去。

他们穿了孔,有的就地就带了环,抖动着一身哗啦啦的金属,有人高呼“自由领导人民!”,惹来一阵哄笑。


第二天下午,他们在头痛和全身疼痛中醒来,看着自己筛子一样,房间各处此起彼伏地爆出粗口。

“fuck!回家要被打死了!”

Log比他们醒的都早,心虚地坐在一边,那些人一眼瞄到他身上光溜溜的,就炸了锅,围住log好一阵逼问审讯,log只好含糊其辞地说我是体质问题,没人信,只好狠狠心,接着说他小时候被改造了,受不了伤。

结果他们就听了一下午故事,眼神闪闪发亮。Log本来是气闷,说我他妈也不想,我也想做个筛子,可我连做筛子的条件都没有。

结果小年轻们完全不按他想的套路走,反而欢呼雀跃地问罗格他爹还能不能把他们连带着改造了?能掏钱。

log气得两眼发黑,怎么还有赶着做小白鼠的?这种家庭和你们的毫无区别,我说的话没有用处,不会被列入任何参考,我的父亲就像一个不带感情的机器人,我毫不怀疑我在他的脑子里就是几行代码。

那帮子人低估了一阵,和log说,穿环你玩不了了,不过你倒是可以试试转风车。

log被他们连哄带骗弄上去,平常这个没人敢轻易玩,log身体不一般,正好以身试险。log第一次玩这么大的,只靠钩子钩满背上的皮肉把人吊起来,底下人推着一转,log立马就看到了上帝。这上帝长着一张蛇脸。

log一下子就萎了。他的朋友们把他放下来之后给他抽大麻烟镇定,问他看到了什么,说人在剧烈疼痛和濒死里会开启自我保护机制,能看见心里最美好和有安全感的东西。

log疼得胳膊抬不起来,想骂人也骂不动。

他发觉自己真是傻,疼的时候都是他自己,大蛇丸什么也感觉不到,他却能看见他。当天晚上他就和那些狐朋狗友分道扬镳,心想自己再也不做这种蠢事了。


但他还是没回去,更没想到自己还会再遇见lyce。


Lyce彻底变了模样,漂染了一头白毛,乍一看log还以为自己在照镜子。青年lyce穿着朋克的黑灰外衫,破洞牛仔裤,耳朵上千眼百孔,吊满了叮叮当当的玩意儿。

Lyce还在对log说,嘿,兄弟,要来支大麻烟吗?


“你变得有点多,”log在他旁边的吧台椅上坐下,男招待推过杯垫,他随便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脑子里回想起公园时背带裤和皮鞋,整齐的西瓜头男孩,“这次是怎么回事?”


“崩了,没得谈,”lyce咬着吸管喝草莓奶昔,“这个家我受够了,他喜欢做军人,喜欢管制人,这也就够了,还要逼我也上军校,嫌我没有男人的样子,男人该是什么样子?都像他一样天天黑脸,动辄呵斥人?”


Log脑子里跳出大蛇丸的脸,五官透着一股阴媚,这才不像个男人,随即被自己逗笑。

Lyce悲愤地看了他一眼,我想画画,想上美院。我想做只猴子,你记不记得?我不想穿衣服,讨厌人类,只有自然和艺术让我平静。但我知道,我还花着他一天的钱,我就得归他管,所以我跑了,我出来给人画画,一周能画三张,赚我的开销绰绰有余,反正我不怎么吃饭,有烟酒就够了。


log斜了一眼他杯子里的草莓奶昔,lyce无动于衷地狠狠吸了一大口:“最近胃不好,不敢喝太多。”


Log想他大约能明白自虐是种怎么样的快感。把属于家长的身体的完整性破坏掉,疼痛自己承担。然而显然自虐也需要资本,就像lyce,他想把自己搞坏,但万万没想到他可没有罗格的本钱,他一搞就坏。


“你虚成这样,还嗑什么药。”过了几天,log又见到他的时候,忍不住这么出声。

“别提,”小白毛走路都踉跄,狼狈地冲他摆摆手,“不作不知道自己虚,我是不能向你看齐了,你这家伙根本强得不是正常人类。”

“你也虚得不像正常人类。”log反唇相讥。


再过几天,lyce又好了点,于是重新回归酒精,还报复心极重地给log点了草莓奶昔。

Log心不在焉地喝着,但总隐约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Lyce的手机一直在响,”出去接吧。“log忽然不耐烦起来,lyce一脸不情愿地走出去。Log慢慢地喝着手里的草莓奶昔,劣质的工业甜味熟悉得似曾相识,可是实在甜得发腻。他小时候为什么会中意这种味道?

Lyce这一个电话太长。Log恍然想起来lyce对他说他离家出走已经四个月了。对于正常家庭这该是一个站在分裂线的边缘,就看是不是要推波助澜地划清界限。

他离开家的时候还不到四月。log看着门外隐约的黄叶,忽然想起自己那辆雅马哈。他从十四岁开始痴迷机车杂志,页面开了一个个天窗,各种型号的机车摩托贴满他的床头。他每天观察他们,手指摸过一遍又一遍,每晚在梦里风驰电掣,可从来没想过会在十五岁生日时收到一辆真正的。这是不是说明,大蛇丸也可以细微地爱他?

Log晃了晃头,他喝的是草莓奶昔,不是蒸馏烈酒,怎么也能让人开始胡思乱想。大蛇丸或许只是随便一次轻而易举的示好,却要被自己解读成关心和爱,他是有多缺爱啊。

Lyce终于回来,log烦闷地放下喝到底的奶昔杯,他知道lyce有话要说,两个人走出酒吧,在十字路口的路灯下停住,蹲在街边抽烟。


“操,我爸要绑我回家了。”

闷了一会,lyce终于开口。内容log并不惊讶。只是,“你好像看起来挺兴奋”,log说。他打了几次没点着火,就去lyce那借了,终于吸进一口烟。

Lyce低着头,脚尖来回蹭着一块地砖,“是啊……老头子说我可以不用去军校,随意我搞艺术也好,什么都搞不成也好……他说要支持我。”

这时log才发现他漂染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褪色,发根露出一丛一丛的黑。像雪原迎来夏天,冰雪消融,灰黄的草会生出来,渐渐替代一无所有的白。

Log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闷着头抽烟。


“你说这算绑架,对吧?”

他冷不丁来了一句,Log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是挺乐意回去的吗?”

“不,我是说……我仿佛在绑架我家老头子。”

黄光笼在头顶,lyc的脑袋耷拉着,影子在脚下缩成一团:“我以为他是不在乎我的,随便我死在外头。他是个典型的军人,你懂的,什么都得依他的规矩。我曾经想过和他划清界限斗个你死我活……结果到头来只有我把他当敌人。”

”……“

“我从来没听过他这么没力气的声音,他说只要我开心就好。你说父母怎么就不能把铁石心肠贯彻始终呢?这样子,反倒让我觉得愧疚。”

Lyce的模样一本正经,这让log忍不住想如果大蛇丸打电话来,说“你开心就好”,自己会是个什么反应。可很快他就觉得自己想太多,大蛇丸已经不会管他死活,过去用不了一个晚上,大蛇丸就会把他带回家,可你看他像个游魂似的晃了大半年,大蛇丸连个影子都没有。


第二天他们也散伙,这之前log还陪着他去染回来一头黑发,摘了乱七八糟的首饰。Lyce正正经经穿着白衬衫的时候看起来倒还算个温柔可亲的礼貌青年。然后道不同不相为谋,lyce被送出国完成他的梦,两个人就没再见过面。


只是好像战友撤退,一个人守着战壕也有点傻。Log莫名地不想抽烟,虽然他确定自己并不会得肺癌或者任何焦油尼古丁带来的毛病,可他忽然发现香烟什么都不能给他。


他掏了又把烟盒捏在手里,在凌晨空荡荡的街口,一个人走的漫无目的。他被制造时灌输的理智告诉他lyc说的对,这些举动是小孩子没糖吃时的撒娇讨好,但他成长时缺失的情感又让他拒绝相信,并宁愿背道而驰。


四点钟,夜晚陷入沉睡,黎明尚未苏醒,漫长又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只有他一个人,揣着口袋,口袋里是一包烟。他的鞋底清脆地扣在柏油路面,一声一声投石问路,敲到尽头黑洞的一点。


他竟然也是想要保护的,想要那个人的爱。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想起那个浑身发紫的小孩子,冷酷地看着他的造物者,”我不干了。“


”我不干了。“log捏扁了手里的烟盒,狠狠丢进垃圾桶。他跨上摩托,风驰电掣地冲进反向的夜里。


(三)我的大学

他年轻时也做过一些荒唐事,走过一些弯路,谁没不懂事过?


然而他说的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说的是他。


这时罗格年纪已经很大了,至少不是他外貌表现出来的那样——他可以永远看起来像个二十四五的青年,就像大蛇丸还可以像个风韵犹存的辣妈。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让他们变得比普通父子更加混乱,又让他们比普通父子多了一层关系。而现在他们的弟弟或者儿子,正在木叶安静乖巧地上中学,寄宿学校,他在那儿有师长有朋友,活得正常又快乐。


对于大蛇丸的指控,罗格嗤了一声,没说话。他觉得自己应该少在大蛇丸面前讨论年轻荒唐这种话题——这让他老感觉自己是个孩子,然而“我亲爱的孩子”这种话在床上时才算情调。罗格关掉花洒,被冷水激得紧绷的肌肉惬意地舒张开来,他闭着眼睛从边栏上扯下一条毛巾,搓着头发往外走,水流随着他的脚步踩出一个个闪光的印子。


这些闪光的小印子终点是大蛇丸躺着的浴缸。


大蛇丸浸在没胸骨的热水里,全身饕足懒倦,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似的。浴室很大,罗格那一侧冷冰冰的,大蛇丸这边却暖得发飘,热和冷交界时就腾起细小的水珠,丝丝缕缕的雾汽和他的白蛇一样,罗格从中间穿过靠近,它们会缠住你,要把你拽近他。


“你这么半天都不知道清理的?”罗格把手臂伸到水里半捞起大蛇丸。这会儿这个人倒是柔若无骨了,“怎么这么懒。”


“我以为这种时候需要孩子尽孝道,不要以为下了床我就不是你父亲。”大蛇丸声音是满足的沙哑,颈子向后倚在他的肩头,不紧不慢地只等另一只手伸到他身下,在温热的水流里分开大腿,摸到松软的入口,手指挤进去,把半凝固的体液换出来。


难道在床上就是我的父亲了?这个说法让罗格毛骨悚然。大蛇丸的逻辑经常让他哑口无言,为了表示反驳,他的手指恶意地在体内曲起来,指尖和指腹控制住那一点。他的父亲果然立即闭上了嘴,眼底泛起一片红,唇底的哼声柔滑得像女人,甚至寻求安慰一般把头颈在他身上蹭了蹭。


罗格心里一动,把大蛇丸往前推了推,长腿一迈,也坐进浴缸里,从后边抱着他。


“……真热。”泡进去骨头都要酥了。

“我怕冷。”

”你从来不对我说这些。“

”有必要吗?“

”有,我不仅仅是你儿子。“


罗格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这具身体。这具躯体和他一样苍白又坚硬,像一段刀锋,只不过已经因闲置太久变钝。他摸过胸口和腹部一条一条隆起的伤疤,感觉自己在摸军校的地形图,他身上起伏着山川河流。


“你的伤疤比我还多,你自己不会换一具像样的身体?”

“麻烦。”

麻烦还是懒,只肯慢吞吞吐一两个字。


“做我的时候就不嫌麻烦。”罗格捞起他的头发,梳拢在自己手心里,湿滑细长的一束,嘴唇贴上去。他头发上有一种气味,不算香气,但闻多了也会有种难说的吸引力。他扯下自己脖子上的毛巾在水里拧了拧,给大蛇丸擦他的后背。


“你好像用的是我的毛巾。”大蛇丸出声提醒。


罗格手顿了一下:“我不是让你帮忙放下我的毛巾?”


“我忘了。”大蛇丸坦然地说,自己低下头去,拨开头发方便他擦拭,露出一节一节的颈骨。


第二节颈骨上还留着明晃晃一个齿印,泛着暧昧的紫。他想起方才激烈的时刻,自己咬着这只脖颈上的皮肉,像捕食一尾猎物,凶狠又急切地进入他。


不知道这世上是否存在微妙的公平,曾经大蛇丸给过他无数次伤痕,而现在他好像正一一还回来。


“我小时候恨你。”罗格忽然说。


他怀抱着他的父亲,又像情人。温热的水波一环一环荡漾在他们身旁,微微一动就要带起层叠的纹路。


罗格说完就有点后悔,这种赤裸相见的环境下谈及家庭教育的问题总觉得怪怪的。他曾经以为这种话一辈子也说不出口,只用等到逐渐释然或形成天罡。可是在带有弧度的浴缸里,热的水和紧贴的怀抱里,他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


大蛇丸转过头,眼睛盯着罗格的脸,“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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