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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四】活着就好

自我吞食者:

※HE


水门打开门的时候,极为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然后便是满眼的鲜红血色,刺得眼睛生疼。短短的一瞬间辨认出来之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是了,他确实是见惯战场上伏尸遍野,哪怕眼前血肉横飞也能面不改色。然而此刻他站在门口却是寸步难行,然后便是令人心惊的疯狂杀意呈几何倍速增长席卷而来,面上更是前所未有的阴翳,几近狠戾。

这满屋血腥味,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流自他的身体,与他一脉相承的血液。

“慌了?”

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面若寒霜的男人就已经反手数个苦无角度刁钻的袭去。尾音尚未落地,那人刚堪堪躲过,便被瞬身而上的水门死死的掐住了脖子两侧的动脉。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惨白相貌平凡的瘦挑男人,水门眯起了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忍不住收紧的五指,“说。”

“说什么?”勉强挤出这么几个字,语气却依旧是从容平静。

因为是影分身。

“您还看不出来吗,四代目大人。”病态的笑容,弯起的嘴角带着强烈的异样感,简直像是死人,“已经死了啊。这满屋的血该是多大的出血量?”

“漩涡一族也不是不死之身,连尾兽都陷于沉睡的人柱力,还能祈望他活着……”

后面的话水门没让他说完,足以掐断喉骨的力度让不堪一击的影分身归于烟雾。

卸下任务背包随手扔在了地板上,水门走进屋里关上了门,坐在未沾上血的沙发一角,十指交叉叠于唇上,俯身闭上了眼睛。

好了,冷静下来,仔细缕清思绪。

他是五天前出的任务,当时鸣人还在村子里。第二天给他打过一通电话,说是要去汤之国出单人任务。满打满算四天的时间,如果每天抽取一定不致死量的血,再冻干保存,最后一次性溶解,那么也可以做出这样的视觉效果。

真正的目标并不单单是鸣人。

毕竟要躲过村中暗中的各方守卫者携带大量的鲜血潜入这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只是单纯的要置鸣人于死地,何必大费周章多此一举。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是出于对他的怨恨才布下这个场面。

“你怎么看?”迅速理清思路,水门睁开眼睛,平静的语气和方才判若两人。

红色狐狸难得没懒散的趴在水里,一双血瞳戾气依旧却难掩虚弱,【老夫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怨恨的气息。而且,即便是个影分身,也是通身死气,怕是个将死之人。】

“这些血,是新鲜的吗?”

狐狸耸了耸鼻子,【最早的有好几天了。】

水门沉默了,眼中明暗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九喇嘛俯身趴了回去,声音里倦怠不堪,勉强撑住才没合上眼帘,【你要去?】

“嗯。”

【如果对方发现了鸣人身上的飞雷神印迹,那么此番行为明显是要引你入局。若是贸然前去的话,怕是凶险万分。】

“我知道。”

【你还要知道,老夫现在帮不了你。】四战时过度消耗的查克拉现在只是勉强恢复到能让它醒来说话而已。

“我知道。”水门起身开始结印,“已经传讯给卡卡西了,如果真的回不来了,他会想办法的。”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这个小小的一居室。

水门当然知道沿着飞雷神寻过去是万不得已才能选的下下策,他当然也有相对来说更万无一失的对策。但是此时此刻,能够最快和鸣人取得联系的,也就是这个下下策了。

他没得选。或者说,他不想选。

抬眼便是空荡荡的昏暗房间,破旧不堪,墙角摇曳的烛火即将燃尽。潮湿的空气带着只有地下才有阴冷和沉闷。水门看着面前桌上摆着的一尺多长的深色木盒,手指有些颤抖,止不住的颤抖。

盒底溢出的褐色鲜血在桌上扭曲成怪异的干涸血渍,像只张牙舞爪的鬼。

他抬手,轻颤着呼了口气,然后掀开来。

嗯,还好。

只是一块皮而已。

对。

还好。

还好。

只是一块留有印迹的皮而已。

没关系。

人还活着就好。

就好。

就好…………

把木盒重新盖上,水门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骨节攥得发白,盒面上的木屑倒刺割破了手指他却已经察觉不到任何痛楚了。只有微微垂下的眼帘里,遮住了滔天的杀意。

牙根几乎要被咬断,额角青筋直跳,死命压制着即将崩塌的理智和冷静。

这孩子是他的心头肉,是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用尽余生去照顾呵护的存在,是他想要用全部的温柔去宠溺、去无限纵容,去用尽一切弥补曾经十八年未曾在其身边陪伴的遗憾。

他这么疼到骨子里的孩子,恨不得拿命去疼的孩子,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

水门抬目,脸上没什么表情。

走出房间,眼前是长长的走道,四通八达,大多都是房间,看起来就像是个地下蚁穴。

“九喇嘛,拜托了,再帮我最后一个忙。”

【老夫时间不多了,】被水门强制性唤醒,撑到现在已经很勉强了,【抓紧时间。】

九喇嘛眯起了眼睛,在异空间紧锁着前方的视线像是能透过重重阻碍,如蛛网般的感知力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

【在这里。】虽然比不上鸣人的六道级感知力,但还是够用的。具体的位置当时就出现在水门的意识里,【阳面的“我”比老夫还要虚弱,尚在沉睡,但是能感觉到几缕微弱的查克拉。】

水门张了张口,到底是问了出来,“有感觉到鸣人的气息吗?”九喇嘛说的是阳九尾的查克拉而不是鸣人,那么说明后者现在的情况很不妙,甚至可能已经……

想到这里,水门眼中暗了又暗。

【……】狐狸沉默了片刻,微微垂下了眼帘,【非常微弱,濒死。】气息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甚至无法据此定位。

水门点了点头,面沉如水,“我知道了。”

【对方没有封住“我”的查克拉,应该是故意给你引路的,要小心了。】

“有多少人在?”

【……除了鸣人,就一个人,查克拉“看”起来是方才的那个瘦高男人。有些古怪,你自己注意吧…………】

然后便是明显的联系切断,看来是彻底陷入了沉睡。

水门暗自运转起了全身的查克拉,不紧不慢的走在昏暗的走道里,绕过几个弯,站在了最深处的房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就看见了鸣人,被贯穿了手掌和四肢钉死在满是褐色污渍的墙上,低垂着头,水门看不见他的脸。只是浑身的血污,所见之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金色的头发也早已看不出原来的发色,被干涸的血渍凝固在一起。地上也是一滩滩的血渍,随意扔在一旁的抽血仪器,扎眼的很。

“您终于来了。”水门移过视线,一道形如游魂的身影无声无息的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依然是那副有气无力的语气,“我可是等了好久,还以为您不敢来呢。”

鸣人的情况尚且不明,不知对方是否做了什么,水门不敢轻易动手,只是面不改色的试探,“不断激怒我,意图是什么?”

“呵,”那人笑了,在水门的视线中一步步的走到了鸣人的身边,“第一次激怒你,是想要引你过来。”

“于是你过来了。”宽大的黑色衣袖下的手苍白嶙峋,轻轻抚过金发青年脸上的血污,“嘛,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绕是你算得再多再准,再冷静再清醒,也底部过为人父母心。”

“说到底,你也是人,不是神,不是鬼。”

水门没说话,只是视线紧锁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那人收回了手,舔了舔指尖上沾染上的血渍,“第二次激怒你,”他转目,第一次回视了水门的视线,不死不休的亡命眼神令后者心中一凛,“是为了给你远过于人的冷静和谨慎最后的冲击。”

“很明显,我又得手了。”

令人头皮发麻的病态笑容扭曲在皮包骨的脸上,水门顿时咬紧了牙关,猛地收紧了五指,嵌入木屑的刺痛感来得愈发强烈——失策了。

“呵呵呵……”压抑低沉的笑声,“现在发现已经晚了。”

“所以我就说,不要慌。如果今天被钉在这里的是别的什么人,那些小伎俩也瞒不过你的滴水不漏。”

“目的是什么?”也不知是什么毒,体内的查克拉竟如朽木般从四肢开始衰坏,速度之快,令水门措手不及,根本无从抵抗。

“目的?”那人微微仰头摸着下巴似在思索,“没什么目的。”

他摸了摸自己瘦得不成人形的脸,“我已经病入膏肓……”

“但是我不想死,有谁想死呢……那就赌一把吧。”

水门静静的看着对方胜券在握的兀自慨叹,有红色的查克拉悄然没入地面消失不见。

“我需要尾兽来续命。现如今最虚弱的尾兽就是你们父子二人体内的九尾了吧。要是赌赢了,我就活,输了,也不过是早死几天而已,没什么亏的。”

水门微微扬起了嘴角,“你算的倒是清楚,但是,你算错了一点。”

“嗯?”那人皱眉,朝水门走了几步,“算错了什么?你已经连站着都很苦难了吧。没有尾兽查克拉的补给,你根本动弹不得。等到心脏部位的查克拉也开始败坏,就离死不远了。也没人能进来这里救你,外围的屏障能够辨识查克拉,除了你,没人能进来。”

水门垂目笑得温柔,那人见此不禁警惕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发问,身后响起了声音。

“你算错了我。”

本是一派悠闲的男人面上顿时狰狞不堪,回过头来一字一顿道,“漩涡鸣人……”

只见身后的人硬是挣脱了固定,血肉淋漓间疼得直龇牙,“谢啦,守鹤,下次带九喇嘛去找你玩。”

“守鹤……”惊疑不定的后退了一步,男人果断的抽出双刀袭向已经瘫软在地的水门,以作挟持。闪着寒光的刀刃与后者的劲动脉仅毫厘之差时,鸣人的身形晃了晃,下一瞬间就挡在了水门的面前,空手接住了两把刀。

那人试图抽出双刀,却是纹丝不动。鸣人仿佛双手不是自己的一样,死握着不放,刀刃直嵌进肉里,刮在手骨上,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你想要对别人的父亲,”鸣人抬起头,咧起嘴笑得灿烂而又森然,“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

“……”干脆的放弃武器迅速后退,待到站定身形的时候,水门也在鸣人的搀扶中站了起来,指间苦无回转。

“你们……”咬牙切齿的抽出了短刃,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我们?”鸣人不着痕迹的侧身将水门护在身后,“你不该让我们碰面的。”

这些天来,鸣人每天都在被注射败血毒,体内残存的查克拉只够维持呼吸。而水门却是趁着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把阴九尾仅存的查克拉提出来暗中给了鸣人。

这世间,可没有哪种毒能够腐蚀九尾那家伙的查克拉。

凭着这几缕查克拉,鸣人在异空间联系上了其他的尾兽,临时和风之国的守鹤取得了连接,短时间内能够获得一尾人柱力般的查克拉补给。

水门的查克拉已经销蚀殆尽,在鸣人的接触下,守鹤的查克拉也传递了过来。

“失算了吧……”鸣人话还没说完,水门就已经动手了。毫无预兆的动作不止对方吃了一惊狼狈的躲过第一波攻击,连鸣人都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水门毫不留情的招招致命,完全不给那人反应出招的机会,一举一动都极为狠戾绝然。数秒间便是几十个回合,对方能跟上他的动作,确实是实力不凡,但也仅仅是不凡而已。光是要挡下后者的攻击就已经很是吃力了,很快便颓势尽显。被水门的螺旋丸贯穿心肺的时候,眼中还是不可置信的。

不相信形式怎么扭转的这么快。

在尸体旁直起身来,脚下是肆意流淌的鲜血,水门甩了甩手上的红色液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鸣人有些不敢上前,总觉得这个男人现在压抑着很恐怖的怒气。

没想到的是,水门转目看向他的时候,又变得如往日里那般温柔,满脸难掩的心疼朝他走来,轻柔的拨开他额前染血的碎发。

小樱在护士的通知下慌忙赶来推开门看见两人的时候,一阵心惊。护士正在给鸣人的双手止血,水门倒还好些,但一眼看过去也知道是查克拉不足。然后便是一番仔仔细细的全身检查,止血,输血,药物分析,解药配置。

给鸣人缝合背后的皮肤时,水门就站在一旁,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句话都没说。

“没你想的那么疼,真的。”鸣人看着水门这么说着,晚风微凉从窗外吹了进来。后者正坐在病床边削着苹果,闻此手一抖,划破了手指,血当时就流了出来。鸣人连忙抽出纸巾捂住对方的伤口,然后含进嘴里,口齿不清道:“小生(心)点啊……”

“抱歉,”水门笑得有些牵强,“我只是在想,这几天,你该有多难熬。”

其实,难熬的倒不是血液快要被抽干的乏力和虚弱感,也不是查克拉每时每刻都在被销蚀的烧灼感,也不是皮肤表层的扰人痛楚。难熬的,是一合眼,眼前就是水门惨死的各种幻境,层出不穷,真实的让他几近崩溃。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间,即便头脑清醒时也不禁怀疑,早在十几年前就死去的男人是否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这两年的朝夕相处失而复得是否也只是一场幻境?

现实和幻觉已经分不真切。

这是那人为了击垮他的精神让他没有余力计划逃脱而设下的保险栓,很明显效果显著。

“其实还好……”

水门看着鸣人小狗一样含着他的手指,不由得柔和了视线,“是怎么被抓住的?”

“…………是幻术啦。”听似不甘心的嘟囔,却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暗自攥了攥拳头。那天鸣人没告诉水门他当时是看到了怎样的幻术,才会大意失神之下中了败血毒。

“我来晚了,对不起。”

温暖的声音,柔和的视线,又想起那几天里眼前幻境中不断重复的血肉淋漓,鸣人顿时红了眼眶。

活着就好,真的。

→「小福利」←





 

PS:人物你崩吧崩吧不是罪……阿泽说我好狠,其实也没有啊,自我感觉是大甜饼一块。嗯,是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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